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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有人正年輕》:在虛構(gòu)的酒桌上娓娓道來
发稿时间:2022-07-04 12:53   来源: 北京青年報

  讀寫關系到了一定年齡,大概就是對應關系。即,“我”只愿意或只能讀得動某一類的小說。這么說,在于小說的方式確實有很多。有《紅樓夢》和《包法利夫人》,也有魯迅、張愛玲、托爾斯泰、普魯斯特、納博科夫、布考斯基……不是各有千秋,而是各有一套。囿于人是有限的(壽命、視野及知識結(jié)構(gòu)等),他不可能也沒必要什么都喜歡,什么都要摁著腦袋苦讀一番。我個人偏愛于經(jīng)驗寫作,藍石的小說是我喜歡的。

    什么是經(jīng)驗寫作?我的理解是使用自己有限的才能書寫自己有限的人生經(jīng)驗。我非常強調(diào)有限性。因此,我對強悍的虛構(gòu)雄心望而生畏,對于基于某個理念衍生而出的故事感到味同嚼蠟,匠心獨運的機巧在我看來也就那樣,至于在詞句上制造驚嚇效果只能讓人發(fā)笑。這些我不喜歡的,藍石身上基本都沒有。

    歸納起來,藍石小說中的敘事人“我”(他確實愛用第一人稱)大致是一個早年在沈陽(豐城)后來移居北京的青年形象。這一青年形象奔波于“兩點一線”——北京—火車—沈陽。而且該青年形象不涉及“我”眼下的實際年齡,只事關小說人物的“黃金時代”以及心理感受。一方面,幾乎所有的故事主體都發(fā)生在主要人物的青年時期(即便藍石在《極度寒冷》中動情地描述了頭發(fā)稀疏的李響和廣場大媽王亞麗,也僅僅是為了反襯二人曾經(jīng)擁有過的青春)。另一方面,衰老究竟是否降臨及其景象如何?好像并非藍石所關心的,其價值和意義在藍石那里目前還是游移不定的。“我”有時是小說的男主角,如《夜火車》,有時看起來也不是,《別殺人》是劉宇,《故鄉(xiāng)一夜》是李響,《極度寒冷》是常宏。但整本書讀完放下來,唯一的男主角確實是“我”。“我”既是整本書的“胡同串子”,也是唯一的“幸存者”。而且,在某種層面上,“我”是一分為二的:在沈陽,無論過去還是現(xiàn)在,“我”是一個經(jīng)驗過各種暴力和生死并將繼續(xù)見證這一切的人,是一個地道的東北“混混”;在北京,我則是一個記者、畫畫的或白領那種所謂的文化人。兩個身份不是對立關系,也沒有因果關系,更不存在孰優(yōu)孰劣。一定要說,二者互為鏡像。在鏡中,“我”所看到的另一個“我”,高度相像,又似乎毫無關系。必須要伸手穿越鏡面觸摸到對方,“我”方能略感踏實。

    “我”與作者藍石本人有多大重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整本書描述了那么多人物,不厭其煩地講了那么多故事,其結(jié)果就是一句發(fā)自“我”的抒情——世事無常,青春永遠活在“我”的心中。在這一抒情點上,我相信,“我”和藍石是可以不差分毫合為一體的。

    有牽掛、懷念,也時有厭棄和頹唐。藍石描述“我”冗長而憂傷的青春期,帶有某種上癮的偏執(zhí)。他另一本命名為《中年期》的小說集,在此也可以作為一個反證。但這并不說明藍石是一個所謂的“青春期作家”,他對青春這一生理和心理階段沒有修飾欲望,亦無留戀。在藍石的“雙城記”中,北京的生活因為迅速穩(wěn)定而趨于“停滯”。諸如《年三十兒》,無非流水賬般記錄了一場酒局的前后。在一個寡淡而狹小的舞臺上,除了對飲者,還進場了三個殺馬特小伙子(他方)和一個漂亮姑娘(她方),繼而退場。三方之間可能產(chǎn)生的戲劇沖突并未發(fā)生,他方和她方最終只能淪為“我”方的一道口味“也就那樣”的下酒菜而已。說到底,也就一小成本的文藝片。而在沈陽或豐城,由劉宇、李響、常宏、王亞麗等人結(jié)構(gòu)的并不復雜的人際關系以及各自這二十多年來堪稱跌宕起伏的命運,則充滿了動作性,血腥或激烈程度確實值得更多資本(文字)投入,以至于形成了某種“敘述自信”。不過,藍石不是魯迅,他無意于攻擊和批判“故鄉(xiāng)”。故鄉(xiāng)只是一個客觀存在,或者是一個情感認知:故鄉(xiāng)像是埋在你體內(nèi)的一根刺,稍有剮蹭就會刺痛你一下,有時不太疼,像是小小的提醒,有時扎得人鉆心的疼痛。(《故鄉(xiāng)一夜》)

    和幾乎所有作家一樣,對“故鄉(xiāng)”的不倦書寫不僅涉及“敘述自信”,也是天然的題材優(yōu)先。值得一提的是,幾乎每篇涉及沈陽或豐城的小說,藍石都是以“我”移居北京后作為敘事起點的。在兩座城市之間,是“我”不間斷地通過臥鋪來往——如前所述,車廂臥鋪是藍石的另一個重要的寫作題材,如《夜火車》——將故鄉(xiāng)題材概括為返鄉(xiāng)式睹物思人觸景生情繼而腦海浮現(xiàn)也不為過。另外,“我”的返鄉(xiāng)主旨或底色是給死去的父母掃墓,加之沈陽或豐城的今非昔比日漸凋零,以及歲月倥傯青春已逝,藍石整體上有意無意地營造了某種哀傷零落的基調(diào)。“我”并不看好故鄉(xiāng),“我”只是沒法主動和被動地戒掉故鄉(xiāng)而已。很簡單,故鄉(xiāng)不僅埋有父母,也是青春的葬身之地。雙倍的哀傷。

    所以在某種意義上,對于“我”來說,北京的意義似乎也就是還能放下一張酒桌罷了,除了朋友間在生活中以互相幫忙的方式維持友誼(《朋友一場》),好像確實沒什么值得一提的了。北京有什么好說的?還是聊聊沈陽那些被時間和空間的灰塵遮蔽起來只需輕輕一撣便能看得到的“破事”吧。藍石沒有美化“破事”的念頭,相反,他的熱情似乎集中于描摹這些“破事”之所以“破”的每一個細節(jié)。如下——

    月明如洗。霓虹燈昏暗,像電力不足。勉強能看清“百樂門”三個大字。我下車往里走,大軍攔住我,迎空打了個清脆的響指。突然歌廳霓虹璀璨,大門敞開,一群穿著羽絨服、軍大衣的女孩子呼啦啦地跑出來,手里舉著色彩艷麗的塑料花,腿光著,白花花一片。她們訓練有素,自動排成兩列。緊接著,兩個小伙子把一卷紅地毯刷地一甩,鋪開,直鋪到我的腳下。準確無誤。(《故鄉(xiāng)一夜》)

    當然,鑒于敘事起點,將沈陽或豐城的“黃金時代”同樣比喻為北京酒桌上的另一道下酒菜也可以成立。只是,它們口味確實重點兒。換言之,將藍石的這種寫法譽為“酒局敘事”或許也可以成立。藍石是一個在虛構(gòu)的酒桌上娓娓道來的人,因為,藍石的小說確實是在“說”,而不是在“做”。做小說和寫小說區(qū)別很大,這既是一個寫作問題,也是一個世界觀問題。遺憾在于,做小說的人遠遠多于說小說的人,此事暫且不表。

    回到文首,我的意思是說,經(jīng)驗小說的特點之一,就是“說”。“說”就意味著你得說點干貨真貨,否則沒人想聽。也決定了你要在說的技術層面確保人們能聽得進去。另外,若要聽眾有耐心聽你說完,你自己得首先具備耐心,同時保持節(jié)制。這委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覺得藍石的小說全部做到了。

    他開車(奔馳G65)走了。已經(jīng)半夜了,寬敞明亮的街道上,他的車開得雄赳赳氣昂昂的,充滿霸氣。我心里一陣心酸,突然有些同情他,覺得他在這個世界上活的挺不容易的。如果他開的是輛桑塔納,我可能還不會有這種感受。(《朋友一場》)

    ——讀到此處,老實說,我心里還咯噔了一下。(曹寇)

         編輯: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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