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梅(北川)
寒氣倏然而來，陰冷潮濕，冬天真正的樣子顯露。很想念初冬時那幾場明媚的陽光。幾天前下鄉(xiāng)，正遇上暖洋洋的好天氣，一路都在金色的陽光照耀下，又遇到那棵很美的樹。
漩坪鄉(xiāng)，不愧為云朵上的地方。走進巖門村，隨處都能見到“白云生處有人家”“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的意境。走進每一家，都可能帶給你驚喜。
我們一行四人，汽車剛爬上一段坡路，調(diào)轉(zhuǎn)車頭上到一處陡坡，透過車窗，我們向上的視線突然被垂掛的綠色簾瀑裝滿。不約而同發(fā)出驚嘆：這棵柳樹才漂亮啊!趕緊下車看個細致。這哪是一棵柳樹啊!獨獨的一棵樹，長在原楊柳村老村委會，周邊挨著幾戶人家的一處斜坡上，斜坡打成水泥地面，樹下有乘涼的石凳。樹高聳入云，抬頭望酸脖子也看不到頂端的盡頭。樹干筆挺、修長、直插云天，樹皮灰白色而光滑，從根到頂幾乎都被苔蘚、蕨植覆蓋，而變成了油綠、墨綠色，有粗糙的質(zhì)感。在樹干中段，又長又寬的表皮上，墨綠苔蘚襯底，挨著挨著印蓋著另外一種木耳類的苔蘚，小時候也在老林石皮上見到過，銀灰色如一朵朵梅花瓣，讓樹干增添了文藝、精美之氣。樹干沒有太多分杈，直直生長到十幾米高后一分為二，兩道樹干各走一邊向上伸展，并以發(fā)散狀分散伸出無數(shù)條修長的枝椏，枝椏上再發(fā)射線條似的撒出千絲萬縷的柔韌細枝，小小的豆瓣狀的葉片點綴在枝椏細條上。樹干筆挺、修長、高聳，從視覺上隱藏了它的粗壯。圍著樹抱了一圈，伸直手臂足要兩人才能圍攏。
繞著樹下走了一圈又一圈。從內(nèi)圈仰望，看到樹型、枝干的優(yōu)美、灑脫、舒展，陽光影影綽綽的斑點透過枝葉在樹干上移動，一點一點的墨綠變成了嫩綠。用手機鏡頭放大觀看，看到枝干深處懸掛著一個籃球一樣翻毛黃皮的馬蜂包，在樹下直接看，忽隱忽現(xiàn)間只看到一個點。繞著外圈仰望，從半空傾瀉而下，千條萬條綠絲絳，劉海般直掛到村民的房檐口。如瀑布，似珠簾，微風(fēng)輕送枝條搖曳，如一掛一掛吹皺的碧紗，也如一湖春水漣漪微漾……撐開有十幾米寬的直徑，每一個方向都有同樣垂掛、傾瀉的綠瀑，樹型如此高大，卻如人工修剪了一樣長得枝條整齊而飽滿。在樹下整整轉(zhuǎn)一圈，會發(fā)現(xiàn)像是身在一把掛滿珠簾的飽圓的巨傘傘沿下。
聽村民介紹說，這是株皂角樹，樹齡有好幾百年。回家查看了很多圖片，沒有與之類似的皂角樹。百度識圖有說是楊柳樹，有說是榆樹，雖然和很多柳樹有差別，但我更傾向于那是一株很美的老楊柳樹。前人給村命名為楊柳村，應(yīng)該就是根據(jù)這棵樹而來。聽村民說，這株樹從來不結(jié)果子，應(yīng)該也不怎么掉樹葉，初冬季節(jié)，樹下幾乎沒有黃葉堆疊，也不知道會不會開花。
真想以后能在不同的季節(jié)多去幾次，在春暖花開一派新綠時，看看它綠煙堆積的樣子，在清晨陽光初灑光影綽綽的樣子，甚至是風(fēng)雨霧靄中枝條漫舞的樣子……
